莎拉几年前体重开始超标,又因治疗溃疡和高血压而服用了过多的药物。现在她意识到了自己健康处境的危险,决定采取措施来改变现状。她关注自己的体重变化情况,坚持每天散步,并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
由于有时会出现记忆力暂时丧失的现象,莎拉担心自己的大脑正在退化,于是她来我们这里看病。我们给她做了几项常规的验血检查,发现她体内的同型半胱氨酸含量非常高。为了改变这种状况,我们设计了一套进补计划,以叶酸和维生素B6、维生素B12为主。
当我们向莎拉询问病情时,她觉得补药没起什么作用。我们把她用药的剂量加倍,可还是没有效果。我们又把剂量加到4倍,依然没有用。我们不确定哪里出现了问题,于是尝试着给莎拉开了10倍于推荐剂量的营养物质(达到这种剂量的进补计划不会存在危险性)。
终于,莎拉说觉得身体有了些变化。我们再次给她做验血检查,发现她的同型半胱氨酸指标确实回落到了正常水平。原来,莎拉的身体对某些维生素有特殊需求。没有了这些维生素,她的大脑迅速地衰老。不论她的饮食状况如何良好,从中完全获取这些营养物质是不可能的。
然而,当我们告诉其他医生,补药对人体健康极为重要的时候,我们听到了许多相反的反应,最常见的诸如“我们的祖先没有进补也生活了数千年,因此我们也不是真的需要补药”之类的。
可是,我们的祖先中也有许多人因为没有眼镜而生活在视线模糊中;因为没有防晒油中的遮光剂,皮肤被日光灼伤;因为没有保暖衣物,在冬天忍受寒冷的煎熬。我们真的需要拥有他们的一切,排斥他们没有的吗?
早期人类不需要补充维生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们吃得没有现代人多。人吃得越多,需要的营养物质也越多,因为当人体处理食物时,会释放出大量需要被体内的抗氧化系统扑灭的自由基。
想想内燃的情形——和汽车发动机一样,人体也燃烧燃料。我们吞咽下燃料(食物),同时吸入氧气,氧气和食物燃烧起来,产生了两种产物:一种为能量;另一种为 自由基和需要清除的废物。氧气是一种可燃性分子,它会灼烧人体组织。正因为此,人体发展出了一套高度复杂的系统,来扑灭氧气过多可能引发的火灾。正常情况下,我们的身体能持续不断地制造出大量的抗氧化剂来消除氧气的火灾效应,但是有时人体的抗氧化剂会告罄,也就是说制造抗氧化剂的速度赶不上氧化剂的摄入量(吃得太多),就会出现氧化应激的问题,即未被人体抗氧化系统熄灭的自由基数量过多。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人体就会出现自由基受损,像是金属生锈一样,在人体细胞中的线粒体内发生。
正因为如此,很多研究都已经证实,让寿命增加30年的最佳方法是少吃,就像人类祖先早期物质匮乏一样。你吃得越少,线粒体所受的氧化应激就越小。一旦线粒体不必处理过多的食物,它们就不会产生较多的自由基、毒素和废物。而如果你进食过多,承受的氧化应激也增大,为了补偿而需要补充的维生素也增多。
此外,即使你的饮食看起来是完美无缺的,你仍然需要补药,因为现代生活需要。今天,我们生活在充满压力的环境里:我们吃的加工食物满是防腐剂、色素和香精;我们接触到的是污染、杀虫剂、石化产品和不稳定的有机化合物。人体需要额外补充营养物质,只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正常应对有害的外部环境。
不断涌现的研究结果都证明了这一结论。最近在对印度609名儿童进行的调查中发现,只给他们服用一种复合维生素剂,再额外补锌,呼吸系统感染的发生率就会降低45%。美国《眼科档案》杂志报道的一个研究也表明,补充一种含有维生素C、维生素E和β-胡萝卜素的抗毒性维生素,再加上锌,患上老年性黄斑病变(视网膜受损或退化,会导致视力下降和失明)的危险性会降低25%。补充叶酸和维生素B6能够降低心血管疾病、心脏病和中风的发病率,因为叶酸和维生素B6具有降低同型半胱氨酸的作用。
只依靠食物获取人体所需的维生素和矿物质,这种做法还会产生另一个问题,即富含某种特定营养物质的食物,有时候不一定是摄取这些营养物质的最佳来源。
比如,富含钙质的食物事实上会损害人体对钙质的吸收。乳制品的钙含量肯定很高,但是蛋白质含量也很高,蛋白质则会通过增加尿液中钙的流失量,产生耗尽钙质的后果。因为蛋白质中最与众不同的成分是氮,氮会被人体排到尿液中,将钙质一同带走。因此,补钙与补充蛋白质同时进行,人体则无法充分获益。
非乳制品也一样。菠菜和甜菜富含钙质,但同时也富含草酸(其他富含草酸的食品包括大黄和杏仁)。当钙质与草酸化合时,会形成晶体或结石。人们同时食用富含钙质和草酸的食物,就会在肠道内,而不是在肾脏内形成结石,结石会阻碍钙质的吸收。因此,人们如果想依靠菠菜和甜菜来获取人体所需的大部分钙质,实际上可能导致钙质吸收不足,仍需服药补钙。
有时,问题还与特定食物的其他成分有关。例如,肌醇六磷酸常见于糙米、麦片、豌豆、玉米等食品中,这种物质与草酸类似,也能束缚住矿物质分子,如钙、镁、锌及肠道中的微量元素。矿物质一旦与其绑定,就很难被人体吸收和利用(蒸煮和浸泡食物能够消除这种影响)。摄入肌醇六磷酸,有时可能是引发锌及其他微量元素缺乏症的原因。因此,如果饮食中含有高浓度的肌醇六磷酸,你也许需要在三餐之间服药补充矿物质,以确保体内营养充足。
尽管我们坚信进补的重要性,但还是需要慎重。不要把药店里的瓶瓶罐罐都搬回家。在很大程度上说,补药和维生素产业还没有规范。你服用的药物中的某些成分可能是“不速之客”,如人工色素、香精、氢化脂肪(反式脂肪)、糖类等,甚至是有害的重金属。
发表在《美国医学协会杂志》上的一篇文章指出,在测试的几种常见补钙药品中,有4种含有铅(铅的浓度取决于提取药物的来源,包括牡蛎壳或骨粉)。既然在服用一种应该对人体骨骼有益的药,那么又为什么要再接触有毒重金属呢?
再看一看新型巧克力口味的可咀嚼钙,目前美国有数以千计的女性都在服用这种补钙药物。遗憾的是,这些咀嚼片还含有氢化脂肪、糖类(常以高果糖玉米糖浆的形式出现)和人工香精,而且咀嚼片中所含的钙是以较难吸收的钙质碳水化合物形式存在的,这些因素都让钙咀嚼片的地位变得可有可无。
既然我们目前的饮食环境不佳,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医生质疑进补的价值呢?部分原因是医生往往喜欢怀疑。你必须给我看证据,他们说。而对于所有的维生素来说,要证明其功效的证据都不足——已经完成的研究还太少太少。归根结底,既然大医药公司不能给叶酸申请专利,他们又何必投入资金来研究叶酸的功效呢?甚至连生产叶酸所获的利润都远不及他们生产其他的药。他们不能拥有维生素,因此也就不会赞助有关维生素的研究。而且开展这类研究也很困难:需要大量的人手;必须持续很长时间,长达25年或更久;成本高昂——只有政府介入,这种研究的资金才能到位(美国政府确实通过全国健康协会赞助了几乎所有的营养科研项目)。
为了使人体组织能够更充分地吸收各种维生素,维生素类药一般应在饭后服,而不宜在饭前服。[=]然而,我们很乐意在某些场合使用维生素疗法。以乔安为例,31岁的她是银行投资家,肤色白皙,相当迷人。但是当我们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脸看起来有些浮肿。乔安告诉我们,她的身体极其敏感,时刻处于高度戒备中。如果误吃误喝了什么东西,她就会出麻疹或起湿疹,皮肤变干起鳞。她还经常感冒,体内的整个免疫系统似乎都在睡懒觉。她去看过自己家乡最好的医生,还有最棒的医疗技师。然而,无论她尝试何种药物,忍受何种疗法,情况似乎只是变得越来越糟。虽然当时她正在聪明地进食大量的蔬菜、豆类和整粒谷物,不吃肉、乳制品、糖、咖啡和酒精,可过敏依然对她纠缠不休。
我们分析了她的体检报告,注意到一些过去可能被忽略了的线索。首先,乔安血液中的白细胞数量很少;其次,在她近年来做的每一次验血中,一种被称为碱性磷酸的肝脏酶含量很低。大多数医生只关注这种酶含量升高的情况,因为这说明了骨骼或肝脏疾病的可能。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种酶的含量取决于锌的浓度,酶的含量低与缺乏锌有关。超过70%的美国人体内缺锌,这是一种实现免疫系统健康工作的重要矿物质。
我们给乔安做了一项鲜为人知的测试——锌味觉检查。由于锌影响人体的味觉,因此饮用一种含锌的溶液,如果受测者没有感觉,那么可以判断其缺锌(正常情况下,这种溶液尝起来像生锈的金属的味道)。
然而,对于乔安来说,溶剂味道还不错,这就是锌缺乏的明显信号了。我们再次给她做检查,的确发现了血液中锌浓度低的现象。
在补锌10周后(还吃富含锌的食物,如鸡蛋和麦芽),乔安摆脱了一切过敏症状。事实上,接受我们治疗的6个月后,她就怀了孕,现在已经计划再生一个孩子了。
尽管她的饮食看似很棒,但是乔安的身体缺乏一种关键性营养物质,而乔安显然对这种营养物质的需求量比从饮食中所能获取的要多得多。这既是因为以前承受的压力让她体内的锌元素流失,同时也是因为她在遗传上有过敏倾向。
因此,良好的饮食并不足以满足人体的所有需求,特别是那些复杂的需要,尤其考虑到我们的生活方式、环境毒素、药物,等等。